如雲隨之

從我家離開，回到店裡，已經是要關門的時候了！
我把一樓店面電燈關一關，門鎖一鎖就上二樓。
原來的工作室因為被我當作暫時的儲存室，所以我們三人就擠在那間貨房。
我上樓之後，涓在已經在一張牛皮紙上畫上很多我看不懂的圖形。
我隨手拿起一張已經有畫圖形的牛皮紙，問涓說：「這是仿照英國的麥田圈嗎？」
緋緋從我手中搶回那紙，然後很嚴肅的說：「小心點不要亂拿。」說完就把那紙擺回原來的地方。
「這是『紙型』唷！」涓微笑著的回答。
「紙型？」我有點丈二金剛。
涓很仔細的解釋說：「『紙型』就是先把要做的衣服每片布料的形狀畫在紙上，俗稱叫『打版』。而衣服要做得好，打版製作紙型的功夫一定不能差。」
「是喔！很難嗎？」
涓側頭想了一下，說：「也還好啦！熟了自然就不覺得難。」
我點點了頭，然後笑著說：「熟了！自然就可以吃了！」
涓不禁莞爾，不過緋緋卻是直打哆嗦。
我不明白，那麼熱（才會熟阿！）的笑話，緋緋竟然會發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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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了！」
「嗯？」
我看著部分完成的衣服，問緋緋說：「這些衣服的尺寸是怎麼來的阿？」
「我的阿！」
「阿！」
「怎了？」緋緋露出有些怪怪的笑容，說：「你是覺得這些衣服的胸口太窄，腹部、臀部太寬嗎？」
「我……」緋緋常常會讓我話接不下去。頓了一下我才繼續說：「我哪知道會不會太窄太寬阿。我「阿」的是，客人不一定都是跟妳一樣的身材比例吧！」
緋緋難得直接回答說：「這只是個樣品。」
「樣品？」
緋緋點了點頭，然後說：「如果客人喜歡，就會幫她量好身材尺寸，重新的作一套。」
「喔！是，不想有庫存嗎？」
「嗯！畢竟，姨～～放手給我作，我不能讓她虧損吧！」
「嗯！也是啦！」
緋緋突然想到什麼，問我說：「新來的，你會緊張嗎？」
「緊張！？」我歪著頭，感受了一下，然後點頭回說：「有一點耶！」
緋緋笑了一下，然後很有感觸的說：「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是很緊張。明明已經熬了好幾天的夜給作出來了！可是躺在床上，一想到我的作品要公開販賣了，我就一點都不想睡。」
「那現在呢？妳現在還會嗎？」
「當然會阿！不過現在的緊張，已經不是第一次的那種緊張了！」
「有差嗎？」
「有阿！現在的感覺……嗯！比較像期待了！」
「期待？」我有些不懂。
「嗯，期待！期待看到買到衣服的人，那副開心的笑容。」
「是喔！」
「嗯！好！販賣的那一天，我允許你可以混出來看看！」
「那天阿！」不知道為什麼，我的心裡竟然除了緊張以外，還多了一點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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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到販賣那一天，我跟緋緋她們在is model裡就待得越晚。
今天一到家，小宜卻是坐在客廳，怔怔的的看著面前的蜂蜜蛋糕出神。
我過去輕輕叫了一聲，「小宜！」
小宜回過神來看到是我，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，說：「41學長回來阿！」
「嗯！妳在等阿霖？」
「呵呵……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宜在閃避問題。
「41學長這些蛋糕給你吃，算是……對，算是預先你慶祝生日，你要全部吃光光喔！」
說完小宜便回房了！留下不知所措的我！
我的生日明明還很久咧！看了眼前的蜂蜜蛋糕，一共有三塊耶！哪吃得完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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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是妳們新產品推出的日子吧！」這位，已經是今天第二十三位來詢問的人了。
她，大約一六零公分高吧！大波浪長髮過肩，眼睛很大的女孩子。她一進來就很熟稔跟小宜打招呼。我為什麼會跳過前面二十二位特別提到她呢？因為她的臉型是嬰兒肥。而我最喜歡有嬰兒肥的女生了！
小宜有點吃驚的看著她，然後問說：「耶！妳現在怎麼有空來呢？」
那人，苦笑了一下，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：「反正都要不做了！就也不管它了！」
小宜更吃驚的說：「不做了！怎麼突然不做了？」
「那老闆很色，常常毛手毛腳的。上週還問我說要不要當她的情婦呢！上上週，……」越說還越激動。
「亞筑姐妳來了阿！」
那位叫「亞筑」的，看到涓，臉上的怒容很快就消失了！取代的是好看的笑容。
「涓！我今天特地蹺班，來捧場喔！」
突然，我的後腦被人大力的拍打了一下。
我揉著被打的部位，回頭一看，緋緋斜著眼看著我。
「怎了？為什麼突然打我？」
緋緋還是斜著看著我，然後有些挖苦的說：「沒阿！我只是好奇你怎麼這樣賊忒忒的看著人家！」
「哪……哪有阿！」
「還說沒有耶！臉紅得就像一個肥蕃茄。」
她來到我身旁，小聲的說：「不過，我勸你別妄想了阿！亞亞她可是喜歡帥哥的喔！」
「妳怎麼知道？」我不太服氣的說。
「拜託！我跟亞亞可是從大學就認識了耶！」
「是喔！妳們是同學？」
緋緋搖搖頭說：「不！她算是我的忠實客戶！」
「是喔！那妳怎麼不出去見見妳的忠實客戶？」
「本來是要的阿，可是看到有人色瞇瞇的在偷看，當然要出面制止一下阿！」
「只是剛好路過，路過而已！」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催促緋緋說：「妳還是快一點出去跟她聊一下。順便，順便介紹一下我！耶！妳看妳看！她手上那一套，是那套妳設計很久的套裝耶！妳趕緊出去「交關」一下啦！」
緋緋白了我一眼說：「別想，要就自己去！」說完就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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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套，看起來不錯耶！」亞筑把那一件套裝，拿起來在自己的身上比對了一下。
小宜問說：「妳喜歡這一套嗎？」
「嗯！感覺上它好像可以讓我面試成功。」
她隨即問涓：「還有時間幫我改嗎？」
這時候緋緋走到她們面前笑著說；「就是沒有時間，也會幫亞亞妳的！」
亞筑看到緋緋出現很高興的笑說：「緋緋！這件套裝設計感不錯喔！」
緋緋笑了一下，眼神飄到我這，好像是說「要出來就快阿！」眼神隨即回到亞筑手上的套裝上說：「當然阿！我設計的當然不錯阿！亞亞妳有什麼個人的想法嗎？」
亞筑左右看了一下，然後滿意的笑說：「不用了！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！」
涓說：「那請亞筑姐跟我進來，我幫妳量一下尺寸。」
我看著涓和亞筑走入後面的更衣室，心想：「今天要下班的時候，一定要去問一下涓有關亞筑的『資料』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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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了！今天我們就早一點打烊，讓妳們回去補眠吧！」王姐看了時鐘，對我們說著。
我打算正去關燈的時候，王姐叫住了我。
「41！」她拿出一份薪水袋交給了我。我忘了說，我們這裡是拿現金的。
王姐笑咪咪說：「這一個月謝謝你啦！裡面，有一點『殺必死』！」
「謝謝王姐！」
王姐笑的更高興說：「不用謝！你一直留下來幫忙就好了！畢竟，很難可以找到像你一樣，可以跟緋緋相處的那麼『愉快』！」
阿！王姐，我絕對沒有很愉快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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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躺在床上回想起這段時間，幫緋緋、涓的忙，幾乎每天都忙到昏天暗地的。不過，看到衣服被客人興高采烈的買回去，說真的，我心裡有一種特殊的感覺。
以一般人來說，這應該叫做成功的「成就感」吧！不過對我來說，這應該只能算是「滿足感」。
因為我只是幫忙而已，我沒有熬夜的設計衣服，我更沒有縫製的時候被針戳到手。我只是在一旁，盡我所能的去幫忙而已。
緋緋跟涓那時候的笑容，才真的算是「成就感」的笑容。
看到這份笑容，我開始也想去追求、去擁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