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雲隨之

今天的她，很反常，真的很反常。一上火車之後，就不發一語的看著窗外。
我也很奇怪，竟然會答應跟她一起去新竹。而且，今天有一堂必點名的課耶！
不過，映在窗子的她，沒有笑容的她，讓人看的好心痛。
「可以跟我說了嗎？今天，為什麼要特地下新竹？」
她回過頭來看著我，左邊的頭髮撥到左耳後，從包包拿出一張紅色的帖子，淺淺笑說：「去參加我大學學長的婚禮。」
「喔」心想，難怪她要我穿正式一點。
而她，今天穿著一件淡黃色的連身紡紗洋裝。戴上了耳環，銀製項鍊，還上了點薄妝，當然，也穿上了高跟鞋。
如果，臉上是那自信有活力的笑臉，就更好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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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跟那學長感情不錯喔！還特地下新竹。」我有些酸溜溜的說。
「嗯！」她點了頭，打開那張帖子，說：「這是我跟他的約定，他畢業的時候，我跟他說，『加油！絕對，要追到學姐。將來，跟學姐結婚的時候，一定，要請我去參加。』」
「妳，喜歡那位學長？」
她頓了一下，才緩緩的說：「那都已經過去了！」她微笑的說：「現在我能做的，就是帶著我的笑容去恭喜他。」
我看著她的笑容，是一點生氣都沒有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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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她，走入會場。她向一群男生走去。
然後，高興的跟其中一位高個子的男生說：「阿弘學長，我來了！」
她打了他胸口一下，說：「恭喜你，總算是完成我們的約定了！」
趁著她們閒話，我仔細了打量那位學長。他比我高一個頭，不可否認，打扮到是蠻人模人樣的。不過，我討厭他的笑容，那個若有似無的微笑。
突然，他的目光望來我這，轉頭向她問：「這位是？」
我昂首走了過去，說：「你好！我叫陳建宏，是……對！是煦芝的朋友！」
「喔！」他笑了一下，然後，對她說：「我還以為，妳會跟緋緋一起來！」
「她沒空嘛！學長你也知道，緋緋一陷入設計創作之中，別人是無法拉她出來的。」
他看著我，伸出手來說：「還好有你陪煦芝來，真是謝謝你。不然，一位女孩子，是有點危險。」
我大力的握著他的手，說：「這是應該的。」我看著她，想起在火車上那個勉強的笑容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：「我會保護她的。」
「等等！剛剛，那句話……太……唉阿！」我轉身拿了杯飲料，也給了她一杯。
「喔」他笑了一下。然後，他就又轉頭跟她說話了。
突然聽到他說：「那好吧！也去看看小荳！」然後，他向我看來，說：「一塊來！」
我心想，「我跟你們又不是很熟，沒有必要看你炫耀。」正打算拒絕：「我不……」她卻走到我身旁，輕聲的對我說：「陪我去，好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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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ng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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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入會場。學長，正跟他以前的大學同學聊天。
還是跟以前一樣，他那帥氣的側臉，以及，那淺淺的笑容。
我走了過去，向學長打招呼：「阿弘學長，我來了！」
然後，很大力的打了他胸口一下，說：「恭喜你，總算是完成我們的約定了！」
學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：「嗯！這，真的要很謝謝妳！」
「不過，妳怎麼一個人來？緋緋呢？」
學長看到站在我身後的他，不懷好意的望了我一眼，然後問我：「這位是？」
他向學長走了過去，說：「你好！我叫陳建宏，是……對！是煦芝的朋友！」
「喔！」學長頗有深意的對我笑說：「我還以為，妳會跟緋緋一起來！」
我解釋說：「「她沒空嘛！學長你也知道，緋緋一陷入設計創作之中，別人是無法拉她出來的。」
學長一副「好！妳不用再多解釋了！我都明白！」的神情。然後，向他伸出手說：「還好有你陪煦芝來，真是謝謝你。不然，一位女孩子，是有點危險。」
他說：「這是應該的。」然後，看著我說：「我會保護她的。」
他一說完，便馬上轉身拿了杯飲料，也給我一杯。
我接了過來，也喝了一口。然後，臉就一直藏在杯子後面。
他突如其來的那一句，讓我感到有點發渴，腦袋也反應不過來。不過，心裡有股甜甜的感覺。
學長看著他，輕聲的對我說：「好了！該出來了！」
學長看著他，對我說：「他，不錯！」
「你說什麼阿？」
「我說，他會陪妳來，就代表他對妳蠻重視的。而妳，會選擇他陪妳來，也代表妳對他也有點感覺，不是嗎？」
「不錯喔！現在，學長總算知道男女之間的小心事了，不再是以前的大笨蛋了！」
學長笑說：「這是當然阿！不然，怎麼可以把小荳娶回家。妳們狀況如何？」
我看著他，有些無奈的笑說：「他喔！跟以前的你一樣，是個大笨蛋！」
「喔！」學長壞壞的笑著：「要我幫忙嗎？」
「不用了！謝謝！」誰知道前陣子還是個大笨蛋的人，會搞出什麼花樣阿！
「那好吧！也去看看小荳！」
「嗯！好阿！」
學長轉頭對他來，說：「一塊來！」
他遲疑了一下，我趕緊過去，低聲的跟他說：「陪我去，好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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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，我也不知道，我為什麼一定要他跟去。
或許，我害怕吧！
怕什麼呢？我也說不上來。只是認為，他在我身旁，會讓我比較安心一點。
隨著學長走進新娘休息室。學長走到小荳學姐的身旁，親密的笑說：「小荳，煦芝來了！」
我看著學長對小荳學姐的那個笑容，不禁在想：「那笑容，是我無法給學長的。」
我不自覺的，往他身旁靠了靠。
「喂！再叫妳！」他的聲音，傳了進來。
我急忙回過神來，聽到小荳學姐說：「煦芝，還好嗎？」
我勉強笑了一下，說：「嗯！只是，有點累。」
他也說：「是阿！一大早就坐車南下，肚子也有點餓了。哪時候開席阿？」
小荳學姐聽了不禁莞爾，對學長說：「好啦！快帶她們找個位置坐下，拿點東西讓她們墊墊肚子。」
然後對我們說：「他喔！今天已經不知道帶第幾批人過來看我了！」
學長笑說：「這樣，我才有理由來看我美麗的老婆阿！」
小荳學姐聽了之後，臉紅了起來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說：「少貧嘴了！」
看到阿弘學長和小荳學姐，幸福的相望微笑。
我也把笑容，化為一個容器，盛著我的眼淚，嘴角上揚，不讓裡面的眼淚溢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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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候車大廳，大廳的冷氣，氣溫低到就好像那一天的運動場，一樣的冷。
抬頭望著時刻表，再過20分鐘，我就要離開新竹，然後，永遠的離開。
他突然問我：「妳，急著要回台北嗎？」
他的聲音，把我從遙遠的，寒冷的運動場拉了出來。
我看著他，他一直待在我身旁。
他很認真的看著我，熾熱的眼神，似乎，讓我沒那麼冷了！
「沒有！」我搖頭說著。
「那好！」他站起了身，對我說：「我先去退票。」然後他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容說：「我帶妳去一個充滿野薑花的地方。」